可持续发展的道德思考

可持续发展作为一种发展思想和发展战略，它的目标是保证社会具有持续性发展的能力。其核心观点是：人不能离开环境生存，也不能离开环境而发展；自然资源是有限度的，自然资源的永续利用是保障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必须努力防止地球资源特别是生物资源的衰竭和灭绝；经济发展不一定必须以损害自然环境为代价，要谋求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提高发展的质量等。可持续发展战略作为一种新的发展理论，不只是经济发展的战略，也是社会发展、生态环境发展的战略，涉及到经济、政治、文化、思想以及环境建设的各个方面，它引发的必然是一场全方位的革命性的深刻变革。笔者试图从道德的角度，将可持续发展战略带给人们思想观念上的影响作一粗浅分析。

一、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由人与自然和睦相处、共存共荣的生态自然观代替人是自然主宰的强权自然观，从而确立人与自然平等相待的道德关系。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在文明与自然冲突的历史上，历来就有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人是在改造自然，创造世界中生存、繁衍、壮大的，人是自然的主宰，是自然至高无尚的上帝。“人定胜天”这一古老的命题就是对这一观点的集中概括。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人在自然面前是弱小的，无所作为的，人是自然巨大魔力统治下的无奈的臣民，人只能适应自然，顺应自然。“顺天敬命”的观点集中反映了这一思想。用可持续发展的观点来看，这两种观点都有其合理的成分，也有其不合理的地方。

“人定胜天”的强权自然观是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们改造自然能力的不断增强确立的。长期以来，人类越来越欣赏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人类的自信和对自我的欣赏可以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是，人类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一种可以脱离自然生态环境而生存延续的合理方案。可持续发展正是建立在人并不能脱离自然生态环境而独立生存这一理念上的。因此，“人定胜天”的思想是有其先天局限性的。相反地，如果人类向自然的索取和掠夺达到肆无忌惮的程度，自然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人类给予严厉的报复。事实上，自有文明以来，这种报复就一直存在。

“顺天敬命”的观点，其本质是对自然力的敬畏，是生产力不发达时期人类缺乏改造自然能力和在自然面前采取消极、无为态度的表现。其可悲之处在于完全否定了人的能动作用，否定了人的发展权。但其合理的成分在于肯定了人与自然和睦相待的关系，启发了人对自然的礼敬之心。人类走到了今天，不可能倒退到古老的、动物式的生存状态以屈从自然，也不能继续毫无顾忌地向大自然掠夺。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寻找人类发展与自然的平衡点，达到人与自然的和睦相处、平等相待、长期共存、共同繁荣的关系。

二、在现代与未来的关系问题上，既要考虑现在，更要着眼于将来，确立保证子孙后代繁荣昌盛的生存道德观。人类一定要走向明天。子孙后代的生存、延续、繁荣所依赖的除了他们自我的智慧和能力外，还需从前辈的手中继承一个自然生态环境。而自然生态环境的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的生存生活质量。

自然生态环境的优劣不是后代能够决定和左右的，更多的是前辈人强加于他们的。这就告诉我们，现在的一代人就必须为将来考虑，不能再欠新帐，要以一代人的良心和责任做保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环境意识，发展和建立节约资源、清洁生产的技术体系和标准体系，防止生物衰竭。我们再也不能光吃祖宗饭，而挖断子孙路。只有这样发展才能使人类持续永久在地球上生生不息，万代永继。

三、在欲望和理智之间，要用理智战胜欲望，走“多节制”的发展之路，确立新的生活道德观。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人类的行为永无节制，可能带给我们的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文明的巨大进步和生存危机的“二律背反”现象告诉我们，面对有限的资源，要保持长久的生存和延续，求得人类在地球上的永久居留权，人类必须用理智战胜欲望，走更多节制的发展道路。据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一个研究组估计，普通北美人每人每年消耗的资源相当于12英亩农田和林地提供的可再生资源。全世界的人都按照这一速度消费，需要拥有相当于4个地球的生产用地。如果全世界人都按照北美人的速度向空中排放污染物，那么我们至少还缺9个地球（或9个大气层），才能安全地吸收由此产生的温室气体。这告诉我们，人类要生存延续，必须走多节制的发展之路，节制使用地球上一切有限资源，才能摆脱危机，走出困境，人类的未来才有希望。